【APH】钱鼠/suncus murinus(97-101)

Chapter 97

凯撒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他可以开两周夜车搞定一份详细计划书,与此同时还不忘为王耀准备一周年惊喜。他像是某种超人类的存在,每天转得像个陀螺,但依旧神采奕奕。
“这太费心了。”王耀坐进餐桌,很尴尬的看着凯撒忙进忙出。
“不怎么费事,”凯撒带着防烫手套,从烤箱里把烤盘拽出来,“就是两只鸽子和些马铃薯。”
“听起来非常不错。”王耀放下酒杯,身体紧绷。
“可你听上去可是非常心虚。”凯撒把手套放到一边,拉开椅子坐进去,“你背着我爱上亚瑟了吗?”凯撒笑道,“凯文和我说你和亚瑟之间产生了要命的化学反应。”
“不是那样的,我和亚瑟——”
“放轻松,”凯撒没想到王耀会当真,他用手扶住王耀的膝头,柔声道,“这只是个玩笑,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王耀用手遮住眼睛。
“我知道你会紧张,”凯撒打趣,“你把今天可是忘得一干二净。”
王耀红着脸瞟了眼手边的郁金香花束,“真的一年了吗?”
“是啊。”去年的今天我们就是在那张沙发上办的事。凯撒指指后面的沙发,“看来你的印象不够深刻。”
“我很抱歉,”王耀呼了口气。
“我是故意的。”凯撒说,“其实我这周都害怕你意识到这个日子。”
王耀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父母结婚30年了,但我母亲一直处于上风,知道她的秘诀是什么吗?”
“什么?”王耀很喜欢听凯撒讲他的父母的故事。
“她总会故意抓些我父亲的小辫子,以便日后为自己犯错开脱。”
王耀喜欢凯撒的家庭气氛,即便凯撒只是讲述。
“没光顾着笑,你忘了周年纪念日这件事可够我讲很久,你要小心。”凯撒插起鸽子放进王耀的盘子,“尝尝我的手艺,如果你说难吃,我就开始拿这件事数落你。”
王耀被凯撒逗笑了,他仰头的瞬间,凯撒就坐起身隔着餐盘吻了他。那是个很柔和,很轻浅的吻,凯撒几乎只是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碰了下王耀的,“周年日快乐,王耀。”
“周年日快乐。”王耀感觉如此之好,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段时光简直像在做梦,王耀这辈子生活都没这么顺遂过。他辞了餐馆的工作,不用每天打打三份工,濠镜的生活费也有了保证,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可以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为什么哭?”凯撒放下酒杯,慌张的用拇指揩了下王耀脸上的泪珠。
“哦,对不起。”王耀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王耀舔舔嘴唇,表情诚恳的望进凯撒的眼睛里,“我是觉得这一切都完美的不真实。”
“我也不真实吗?”凯撒勾起嘴角。
王耀没说话,他的眼圈又红了。
“哦,到爸爸这来,”凯撒张开双臂。
“去你妈的。”王耀捂住脸,笑声夹杂着呜咽。
凯撒握住王耀的胳膊将他像孩子那样抱过来,“去我妈的。”
“不。”王耀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对凯撒说脏话,即使只是玩笑。
“不,我喜欢。”凯撒揽着王耀的腰很认真的说,“我喜欢你刚才对我的态度,真的,我从未觉得我们如此亲近过,你能再对我说一次脏话吗,就那句去你妈的。”
王耀抱住凯撒,将下颌放在他的脖颈处,“谢谢你,凯撒。”
“没什么可谢的。”凯撒扭头亲亲王耀的耳朵,“这太见外——”
“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王耀说,“你给了我一切,谢谢你。”
凯撒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我爱你,王耀。”
王耀迟疑了几秒,“我也爱你。”
凯撒没说话,他紧紧抱着王耀,身体像是拍完一部电影那样满足。可如果这是电影,这时候屏幕上就该浮现职员表。
“什么声音?”王耀蹙起眉头。
“呃——我的手机,”凯撒拿起餐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扭头对王耀说,“制片,我得接一下。”
“没问题。”王耀从凯撒身上下来,坐到一边的餐椅子上。这通电话来得不是时候,王耀和凯撒都觉得有点说不上的不舒服。
“什么问题?”凯撒蹙眉,“现在吗?不能明天吗?”
“我?我在家,不,我有空,但最好推到明天。”
“到底是什么毛病?好吧,我过去看一下。”
凯撒挂断手机。
“怎么了?”王耀问。
“敲定的演员出了点问题。”凯撒站起身把围裙脱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早知道就先签合同了。”
“我马上就会回来。”凯撒走到玄关,拽出衣柜里面的大衣。
“不,先忙你的。”王耀说,“工作第一。”
“谢谢。”凯撒大步走回来,低头亲亲王耀的头顶。他喜欢王耀对待工作的态度。王耀从来不会像他那些前男友一样发无聊的脾气。
“去吧。”王耀站起身将凯撒送到门边。
凯撒再次亲吻王耀的嘴唇,“我走了。”
“嗯。”凯撒将门合住。
王耀站在门口,莫名一阵怅然若失。
*
“你?绝症?”王濠镜蹙起眉头,根本不相信那个印度人的鬼话。
“你就当我绝症吧。”阿尔躺在病床上,浑身是汗。
“什么就当你是绝症?”王濠镜更不能理解了,他岔开腿,倾身向前,仔细观察阿尔脸色,“声音洪亮,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刚才还跑了3公里,请问您老人家患得是什么绝症?”
“心病。”和阿尔一帘之隔的糟老头子是个话多如屁的家伙,他没有医保,全靠福利机构托底,能活到今天也是奇事一件。
“怎么哪都有你啊?”阿尔瞪了老头一眼。
老头不为所动,探着的脑袋继续和濠镜搭话,“不知道吧,这小子可惨了!”
惨不惨濠镜不知道,但这老头挺兴奋,他倒是看出来了。
“他老婆带着孩子拍拍屁股就跑了,你就说惨不惨吧!”
“希拉走了?”濠镜问阿尔。
“他老婆叫希拉啊?”老头咂摸咂摸嘴,仿佛又品尝到一道珍馐,“嘿,管他希拉,狗拉,反正是够惨的,真可惜这么棒一小伙子活活给气喝药啦!”
“你喝什么药?”濠镜继续问阿尔。
“还能什么药啊?”老头眉飞色舞的说,“酒拌安眠药,喝了就死掉!”
阿尔彻底对老头无语了,这老不死的碰见人就说一遍,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破事。
“我说你差不行了!”阿尔瞪了老头一眼。
“这孩子太不知道好歹了。”老头越讲越激动,他扯住垂帘,整张脸几乎都要贴到濠镜脸上,“知道他为什么从单人病房搬出来吗?”
还没等濠镜问,这老头就迫不及待的扯开大嘴,“这都是他们老板安排的,他们老板花钱雇我看着他别死了!听说他欠了好大一笔钱呢!”老头最后致命一击,“好惨呦!”
“我他妈把你满嘴牙打掉,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惨了。”阿尔朝老头挥挥拳头。
“我明天告诉那个印度人。”老头有恃无恐。
“你就是告诉外星人,他该揍你还是揍你,这是时间问题。”濠镜说,“况且除了揍你,他损招可多了去了,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
老头愣住了,他觉得王濠镜的话很有道理。
唰,还没等濠镜反应过来,老头已经一把将隔帘扯过去,完全阻断了阿尔凶恶的视线。
阿尔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自己连威胁带利诱都没能让其闭嘴的家伙,王濠镜三言两语就给摆平了,“你小子说谁不是东西呢?”
濠镜没接阿尔的话茬,他递给阿尔一只削好的苹果,“说说怎么回事吧。”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阿尔说。
濠镜站起身靠过去。
“希拉想让我死。”阿尔说。
“不可能吧?”濠镜很难相信。
“我怀疑是有人教她的,不然她没有那个脑子。”阿尔说,“不过她走了,我也不想追究什么,算了吧。”
濠镜坐回椅子,还是不相信希拉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他没再说什么,毕竟他没对这件事毫无了解,“你这几天就住在这?”
“嗯,醒了还没回过家。”阿尔说,“再过个两三天吧,等那伙印度人确认我没事了,我就能回去了。”
“钱还了吗?”濠镜问。
“没。”阿尔说,“那钱我给你留着,你缺生活费,或者需要买什么就去我那拿,但你要是想全拿走,我不会给你。”
“干吗?管得多不多啊你?”濠镜笑了,“那钱本来就是给你还债的。”
“债我自己想办法,你过好你自己的就行。”阿尔说,“不过你再让我发现你去赌,我就告诉你哥。”
“切,都这么穷了还拽。”濠镜表现得很无礼,但阿尔知道这小子听进去。
“臭小子。”阿尔推了下濠镜的头,下一秒他就跟着濠镜一起笑出声。

Chapter 98
苍蝇无法杀死雄狮,但它仍然是一种困扰。
亚瑟和媒体的关系向来不错,但自从‘那位新人’出现之后,网络上便涌出了很多蠢到没边的谣言。其中传得最邪乎的一条是亚瑟柯克兰出资5千万封杀安德鲁,因为亚瑟害怕被抢走如今的咖位。
“我和他们联系过了。”卡莎斜倚着软椅抿了口咖啡,“完全不懂规矩,态度很强硬,他那个经纪人巴不得咱们去起诉他。”
“为了出名不择手段啊,”亚瑟亚瑟把平板扔到咖啡桌上,“他才赚了多少钱,这么急着往窟窿里扔。”
“实际上,关于他的资金圈子里有些传闻——”秘书倾身向前,低声对亚瑟说,“虽然账面平得漂亮,但你知道,过分漂亮了。”
“又一个?”亚瑟挑眉。
“再想玩一次警察游戏吗?”卡莎翘起鞋尖,她也许不该做个秘书,警探的工作似乎更能让她兴奋。
“不要,”亚瑟端起咖啡杯,笑着摇摇头,“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我没有办法分心。”
“王耀?”卡莎蹙眉微笑,“你真的要亲自给他做专吗?你自己的新专都拖两年多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和世界分享这个天才了,他的音准是电钢琴级别的,我已经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认真对待音乐的学院派歌手了,”亚瑟说,“你没听过他唱歌,你不会知道那种感觉——”
“你把他藏得那么严实,我当然听不到。”卡莎假装埋怨,“公司里的人现在都不清楚王耀是哪路神仙。”卡莎打趣,“你给他的待遇可不是普通歌手能有的。”
亚瑟心虚的移开目光,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低调了,好吧,也许没那么低调,当他把紫罗兰大街公寓钥匙送给王耀的时候,连凯撒都吃了一惊。
“后来你用的什么借口?”
“什么?”
“关于那间公寓。”卡莎笑道,“这也就是凯撒,如果有富婆送给我男朋友百万房产,我会立刻打断她的腿。”
“你不会那么做,”亚瑟说,“你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男朋友卖个好价钱。”
卡莎皱皱鼻子,摆出一副受到冒犯的神情,实际上她一点不在乎。
“我说那是借给他的,如果他在公司干满20年,它就完全属于他。”
“听起来很合理。”卡莎说,“可要是他一直不火怎么办?这个世界没那么欢迎天才,大部分人,恕我直言,欣赏水平都不怎么样。”
“你是想问钱都打水漂了怎么办?”亚瑟笑道,“永远不会。无论你信不信,歌手的嗓音其实包含了他所有的经历。王耀不是空有技巧的歌曲机器,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他会红的,我唯一害怕的是他太受欢迎。”
“这话可引人恨。”
“可真是实话,”亚瑟用双手揉搓脸颊,“我担心媒体,他们太不可控——”
“经不起挖吗?他干过什么?种族歧视?辱骂女性?还是痛骂女王?”卡莎说,“他看起来可挺乖的。”
“他可不是那些渣滓。”亚瑟蹙眉,“再说我可是女王派。”
“那他有什么不可说的?”
“师生恋那件事。”
“那算什么,”卡莎皱皱鼻子,“他那个时候才多大,还没成年吧?契尔年科当时可都四十多了,说出去王耀也是受害者,他可以告她的。”
“王耀觉得那是爱情。”
“他爱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亚瑟没说话。
“不过事情过去那么久,应该没人记得他,”卡莎舔舔嘴唇,“再说也没人拍到他的正面照,时代变了,每周都有教师诱奸学生的鸟事,换个名字,没人会知道。”停顿了下,卡莎小声地补充,“那些无良老记,总能找到方法让他们闭嘴。”
“我不想那么做,”亚瑟说,“那会毁了王耀的,钱权只能买一段时间的辉煌,之后所有人都会回头丢臭蛋。暴君尼禄就是那么死的,没有人能对抗在沉默中爆发的人群,封别人的嘴那是自掘坟墓。”
“那你想怎么办?”
“拿掉了几首我最喜欢的歌。”亚瑟说,“希望他能慢慢来,至少别红得那么快,我想要艺术家和听众,而不是掉进一锅粥里的钻石。”
卡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觉得亚瑟对王耀信任过头了。
*
“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凯撒放下手机,“不用起来。”
“现在几点了?”王耀从床上坐起来。
“凌晨2点。”凯撒爬上床,带着满身酒气。
“你喝酒了?”王耀问。
“嗯,”凯撒将王耀抱进怀里,使劲嗅嗅他的头发,“他妈的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纳特。”
“哦。”王耀回答的很生硬,他以前从不在乎这些事,但今天晚上不行,他嫉妒了。
“那个贱人,”凯撒说,“我就知道是他在背后摆弄是非。”
“他做什么了?”
“他撺掇我的主演放弃和我签约,”凯撒说,“还许诺他,可以给他引荐安,安!他妈的,那个贱人宁可把安的电影让给别人,也不愿意让我顺顺利利的完成工作。”
“你今天和他喝的酒吗?”
“我,他还有那个我要签的主演,”凯撒单手遮住脸,“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把他塞进马桶里,我应该送他回家的,他那张臭嘴。”
“你是因为他才去斯科特那的吗?”
凯撒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说,“他给我找了很多麻烦,而且那个时候我也在王手里呆腻了。”
“听起来他对你影响很大。”
“不可能,他,”凯撒反应了一会,酒精让他迟钝,“你是不是不想听?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多破事——”
凯撒猛地咬住舌尖,在黑暗中,王耀拉开了他的皮带。
“哦操,”凯撒叹息。
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王耀主动地次数简直少得可怜,像今天晚上这么急切,他还是第一次。
“可以吗?”
凯撒没说话,王耀拉开被角钻了进去。肌肉紧绷,然后逐渐放松。凯撒盯着天花板,嘴巴张成O。他脑子里想起很多事,但下一秒那些事又飞快的被撕成碎片,丢进眼前五颜六色的漩涡里。
他结束的很快,可能是因为那些不合法医用的麻类(纳特一直激他,本来他不打算那么做的)。
王耀红着脸从被子里爬出来,他的头发有点乱。
“你做什么去?”凯撒叫住王耀。
“漱口。”
凯撒揽过王耀的脖颈,和他分享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唇齿之吻。
“哦,”王耀觉得非常尴尬,在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了下。
凯撒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再次亲吻了他。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哦。”王耀的脸红得发亮,他可能永远都忘不了口腔里的味道了,没那么糟糕,但绝对令人印象深刻。
“为什么这么做?”凯撒用额头抵住王耀的。
“没有为什么。”王耀舔舔嘴唇。
“你嫉妒吗?”凯撒问。
王耀垂下眼睛。
“上来。”凯撒让王耀坐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揽住王耀的腰,“你有多嫉妒?”
“没有,只是不想让你和他见面。”王耀很虚的笑了下,“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很高兴。”凯撒说,“但我发誓我绝对和他什么都没有。”
“不必发誓。”王耀轻轻说。
“我会处理好和他的关系的。”
“你们以后会经常见面?”
“直到我把主演劝回来签字,”凯撒说,“用不了多久,不用担心。”
“他即有名又漂亮——”
“哦,他没你漂亮。”
“你当初对他也是这么说的吧?”王耀和凯撒对视,脸颊赤红,十分可爱。
“是,”凯撒说,“不过是在遇到你之前。”
王耀迟疑的亲了下凯撒的嘴唇,“抱歉,是我想多了。”
“你该说的是不是抱歉,”凯撒亲亲王耀的耳垂,很下流的朝耳朵眼里吹气“你该说多谢款待。”
王耀鹌鹑似的把头埋进凯撒的脖颈处,“去你妈的吧。”
“和白天的账一起算吧,”凯撒翻身将王耀压进床垫,“你可以再多说些脏话,反正家里现在就我们两个。”
王耀扶住床头铁质栏杆,“你在信封里放了两张机票。”
“下周我想回佛罗伦萨,”凯撒扣住王耀的手掌,“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王耀咬住凯撒的肩膀支吾了声,他稍微觉得有点疼。
“抱歉。”凯撒拉开床头柜,摸了袋独立包装的油。
“我把行程表都调整好了,不会耽搁多久。”
王耀调整呼吸,“怎么想起去佛罗伦萨。”
“因为我父母家住在那?”凯撒笑着亲亲王耀的脸颊,“放松,你太紧张了。”
王耀的脸憋得通红,“为什么突然——”
“不是突然决定的,”凯撒说,“我已经计划很久了。”

Chapter 99

“嗨。”纳特身材纤细,容貌俊美,从头到脚都透漏着养尊处优的气息。
“你来干吗?”凯撒裹着睡袍,赤脚站在地板上。
“不请我进去吗?”纳特摘掉眼镜,露出一口能闪瞎人眼睛的白牙。
“不——”
凯撒话音未落,纳特已然撞开凯撒,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他在屋内转了个圈,这才将自己扔进沙发里,“你这没怎么变,看来这几年过得不怎么样啊。”
凯撒将门甩上,自顾自的走进厨房,沏了杯茶。
“两块糖,谢谢。”纳特装模作样掸掸沙发上的灰尘,即使那什么都没有。
“一天不见你就手断了?”凯撒说,“昨天掀桌子的时候不是挺有劲的。”
“你还是那么混蛋。”
凯撒朝纳特举杯,“承蒙厚爱。”
“这是你新男友?”纳特看上茶几上凯撒的屏保。
“是。”凯撒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他拿起手机回复王耀消息。
“他说什么?”纳特问。
“他让你这个满口假牙的卷毛狗离我们的爱巢远一点。”
“真成熟。”纳特扶住太阳穴,虽然他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在内心深处早已把凯撒杀死一万次。
“至少诚实。”凯撒放下手机,王耀说要加班,晚饭可能晚点回来吃。
“诚实?”纳特点点头,“是啊,你可真诚实。”
凯撒默不作声,仿佛又回到了和纳特在一起的日子。热水壶在流理台上咕噜咕噜,纳特对凯撒身上那些女人或男人的抓痕感到绝望。
“我不可能再和你合作,”凯撒说,“所以你能滚远点,不再给我找麻烦了吗?”
“我喜欢那个剧本。”纳特咬紧牙关,仿佛他真的在乎凯撒拍些什么。他不在乎,从来不在乎,哪怕凯撒让他演蠢驴,他都甘之若饴,可即便这样,凯撒这个混蛋还是不满意,他到处乱搞演员,和那些狐朋狗友在泥地里打滚,到头来反倒指责纳特是个烂人。
“不。”凯撒放下茶杯。他的头痛稍微好些了。
“桑德是个蠢蛋。”纳特说,“你不会喜欢他——”
“谁都可以,除了你。”
纳特哑然,待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凯撒说,“最开始只是拍电影,然后你就会玩蹭肩膀,捋头发那套把戏,我承认你很有魅力,纳特,但是它行不通——”
“所以,你又变成圣人了?”
凯撒捏住自己的两颊,等带热水壶冷静下来。
“你昨天为什么吻我?”纳特咬住食指,眼圈泛红,“我还以为,操。”
“我向你道歉。”凯撒说,“我以为你不在乎那种事,那只是个游戏。”
“我是个游戏?”纳特问。
“别借题发挥,”凯撒说,“你见到昨晚是个什么情景,《美丽新世界》的大家都在干,我能怎么办?嗯?在旁边鼓掌叫好吗?”
“我恨你。”纳特说。
“好的,我知道了。”凯撒说,“可是我回到这个圈子了,如果你真恨我就离我远点,省得大家都不舒服,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吗?非要我七老八十才能回来吗?纳特,别那么自私,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
纳特扬起骄傲的小下巴,“你——”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凯撒扭头去看,是王濠镜。
“他是我同事。”凯撒咬住舌尖,懊恼自己说错了话。
王濠镜态度冷淡,但凯撒没错过这小子眼底闪过的光。
“同事?”纳特冷笑,看得出来他被照片和王濠镜搞迷糊了,这不怨他,他们兄弟长得实在太像了,如果不是同时出现,大部分人会认错。
“你回房间去,”凯撒说,“一会我来做饭。”
王濠镜没动,他看着纳特神情算得上幸灾乐祸,“哦,他留下吃吗?”
纳特恼怒如同炸弹,“我不在这吃。”
王濠镜举起双手,侧身给纳特把路让开。
纳特哐的把门甩上,王濠镜只觉得右耳几近失聪。
凯撒用力揉了把脸,“他只是同事。”
“哦。”王濠镜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会拿这件事和你哥告状吗?”
濠镜没说话,简直惜字如金。
“我希望你别。”凯撒从冰箱里把食材掏出来,“我希望你别掺和进我和你哥之间。”
“如果我想呢?”王濠镜说。
“那我也就只能公事公办”凯撒合住冰箱,看向濠镜,“梅丽扑克俱乐部?你猜你哥是更在乎我和同事见面,还是更在乎你的小爱好?嗯?”
*
王耀从录音棚里出来,“还好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亚瑟坐在转椅上,嘴里咬着玳瑁眼镜的尾部。王耀不知道那是不是装饰,但亚瑟戴上它的时候,实在性感的不像话,不光是时尚杂志那种性感,更掺杂了高智商那种性感。
“当然真话。”王耀在亚瑟身边坐下,还没等亚瑟开口,凯文倒是先忍不住了,“比Miss G那张还要震撼,”凯文用手遮住嘴,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他妈的,我能说什么?我都不敢相信我参与其中。”
王耀也难以置信,他做的时候压根没想过成品会怎么样,这么说也许不贴切,但你懂得,就是埋头苦干精准的每一刻,等录完最后一秒,你才发现自己完成了一件惊世之作。
“你让我嫉妒了。”亚瑟说。
王耀看向亚瑟的眼睛,“你嫉妒你自己?”
“我都嫉妒我自己。”凯文耸耸肩,“操,所有参与到这张专辑里的人都该嫉妒,我们可能只是运气好,下一张可能都没这效果,可遇不可求——”凯文低头看了眼手机,“哦,对不起,是我女友。”即使停止录制,凯文还是习惯性的在录音室外面接电话。
没了凯文的聒噪,整个录音室都显得有些静。
“都1点了。”王耀想找些话题,他和亚瑟上次单独相处还是在韩餐店,
“你没和凯撒说吗?”亚瑟问。凌晨一点,他还是精致得像刚从化妆室出来,王耀一度怀疑亚瑟是人偶成精,不过人偶不会有他这样的好心肠,也不会有他那样出众的才华。
“我告诉他晚点回去吃饭。”王耀不好意思的摸摸眉毛,“本以为最后一首会很快——”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亚瑟问。
王耀蹙眉,没理解亚瑟的意思。
亚瑟说,“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进入这个圈子的人都是为了名利,但你看起来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感兴趣?”
“如果你真那么爱钱,你见我第一面就应该抱紧我的大腿。”
“我想抱来着,可实在抱不住。”
“为什么?”
“因为太粗了?”王耀抖了个包袱。
“马屁拍得很有技术。”亚瑟笑道,“你为什么平时不说?”
“怕你变昏君?”
“昏君?那你就是宠妃。”
“你是想让公司里的女孩们杀死我吗?”王耀挑眉,“你知道光是你的秘书部门就能把我绑上断头台,像玛丽安托万。”
“我的秘书部门不会那么做,她们对我没兴趣。”
“为什么?”
“因为她们都是蕾丝边。”亚瑟说,“我当初挑选的时候就是这么挑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弯女不爱我。”
王耀半信半疑。
“你不会真信了吧?”亚瑟笑道,“我逗你的,怎么可能?我还没自恋到那个地步,卡莎她们那样的女孩无论直弯都相当专业,我要是这么想就是在侮辱她们。”
“你是没见过你那群粉丝。”
亚瑟说,“我见过,但是我从来不给她们机会。”
王耀觉得亚瑟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娱乐圈是个容易让人迷失的地方,也是个伤人的地方,”亚瑟说,“但是风险与收益并存,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削减脑袋往里冲。”亚瑟接着说道,“这个地方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金子也有,漆金狗屎也有,聚光灯一照,你根本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王耀被亚瑟金子狗屎论逗笑了。
“你有这个实力,这是漆金狗屎贴一万张金箔也求不来的,”亚瑟说,“我希望你能守护好它,守护好你的天赋。”
亚瑟沉默了会,十分诚恳的说,“我不知道我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护好你,但我希望能。”

Chapter 100

霍兰德咬住吸管,低声问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在看我?”
“因为很久没人自杀了,你现在稀有的就像猛犸象。”朴勇浩说,“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在你葬礼上念悼词。”
“我和他们不熟。”霍兰德蹙眉。
“那不是问题。”朴勇浩用手抵住眼角,“反正到时候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兰德挑眉问勇浩,“如果我死了,你会站出来维护我的名誉吗?”
“想什么呢?”勇浩蹙眉,“当然不会,你都死了,我还为你得罪人?”
霍兰德使劲揉搓脸颊,“我就不该开口问你。”
“你还是这么好骗。”勇浩啧舌,“我可真开始担心你会不会被捞女盯上,你现在可是新晋钻石王老五。”
“我原来也是。”霍兰德不服气的说。
朴勇浩不屑的摇摇头,甚至懒得张嘴和对方争辩。
“你以后打算做点什么?”朴勇浩问,“要不还是和我回AKG?”
霍兰德深呼吸,看起来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朴勇浩用手指快速敲击亚克力桌面,思想像飞鸟掠过海面,“首席运营?”
“我还以为你会说CEO。”
“少得寸进尺,COO都是便宜你。”
霍兰德怒视朴勇浩。
“我可不会拿AKG的前途和你赌。”朴勇浩说,“你是真的没有那个帅才。”
“我还不想去呢,”霍兰德说,“你们那模式只能培养出一群的猪。”
“你倒是不养猪,又想赚钱,又放不下清高劲。” 朴勇浩笑道,“再说我手下的艺人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但比那些浑水摸鱼的废物可绰绰有余。”
“安德鲁就是个浑水摸鱼的废物。”霍兰德冷笑。
朴勇浩不置可否,他一向谨慎,从不招惹像安德鲁那样的小人。其实光是心胸狭隘也没什么,但那孩子实在太蠢了,和低智杂交狗没什么两样,看不清形势,分不清好赖,一张嘴你就能从他嗓子眼直看到屁眼上粘着的屎,简称望穿shit。他姐姐或许聪明点,但那点机灵也仅限于眼前的三瓜俩枣。斯科特的钱权也许让他们现在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他们绝熬不过一年。
“知道吗?最近那小子去招惹柯克兰了。”霍兰德说。
“亚瑟柯克兰?”
“不然还有哪个柯克兰。”
朴勇浩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怎么想的?”
“可能飘了吧。”霍兰德嗤嗤笑出声,“本来看他碍眼的人就多了,这下好了,就是为了巴结柯克兰,那帮圈内鸡贼也非挤兑死他不可。”
“柯克兰什么态度?”
“默许呗。”霍兰德说,“柯克兰这么长时间没站出来说话能什么意思,总得有人给他们长长规矩。”
“黛西没找你?”
“医生给我的建议是静养。”霍兰德晃晃手上的医疗手环,“不方便见客。”
“至于吗?她就是个小孩。”朴勇浩笑道,“你就不怕她哭鼻子。”
“要不让她去找你?”
朴勇浩连忙举起双手,“别,那对姐弟我可承受不起。”
“站着说话不腰疼,”霍兰德停顿,“你最近也回国吧,我这面——”
“我来这不全为了你。”朴勇浩说,“公司想在这面挑几个孩子。”
“歌手?还是舞者?”
“都行,没什么要求,”朴勇浩耸耸肩膀,“有时候资质好的反倒坚持不到最后,这次主要是想找个抗压能力强的,一两年的快消品而已,只要听话就行。”
“为什么不在韩国找。”
朴勇浩笑道,“什么颜色都有才叫国际化,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白人在亚洲有特权加成,以后就是在这面做推广也方便。”
“男团?”
“都有,”朴勇浩说,“大家都想尝尝西方甜心。”
霍兰德挑眉,很不正经的勾起嘴角。
“想什么呢?我可不是拉皮条的。”朴勇浩吸干杯底的冰饮,“对了,柯克兰不是签了凯撒的男友?”
“王耀?”
“对,王耀,怎么最近没什么消息?”
“不知道。”霍兰德椅子上抻个懒腰,“可能想等等吧,或者柯克兰只是卖个面子给凯撒。”
“他长得挺漂亮。”朴勇浩说,“也方便打开中国市场——”
“他可不是你那些水货。”霍兰德笑道,“你看人还是不行。”
勇浩捧出过几个大热团体,但要是真选拔那些顶尖天才,他还是要依靠霍兰德,这就是为什么勇浩愿意给霍兰德开出高薪的原因。霍兰德做事不够狠,但眼睛够毒,他最非人的能力就是在15秒内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星运亨通。
“你觉得王耀怎么样?”朴勇浩问。
霍兰德看向咖啡厅外,“我不知道。”
“你想签他。”朴勇浩摇摇头,笑道,“你还真是越挫越勇。”
“我没那么说。”
“是啊,可你的眼神,你的动作,连你的咖啡杯都在那么说。”
“鬼扯。”霍兰德翻了记白眼。
朴勇浩问,“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交朋友吗?”
“为什么?”霍兰德也很好奇这点。
“因为你是个好人。”朴勇浩说,“你比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好。”
“我可不想当好人。”霍兰德说,“我宁可当个鸡贼。”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是你父母说了算。”朴勇浩笑道,“鸡贼比好人活得更累,只是他们不说。”
“所以你活得比我累?”霍兰德揶揄。
“随便你怎么想。”霍兰德说,“但我想说的是,正因为你总是为别人想得太多,他们才敢背叛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朴勇浩舔舔嘴唇,“大概因为我们是人吧。”
*
那个负责训练阿尔的印度人叫阿贾尔,曾经拿过两次世界亚军。阿尔不知道橱窗里的奖牌真伪,但这发胖的中年男人在训练方面绝对有两把刷子。他控制阿尔的饮食,控制阿尔的作息,甚至妄图控制阿尔自我纾解的方式。
阿尔恨阿贾尔,但这一切的牺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成阿尔的肌肉,拳速和技巧。在此之前,阿尔一直以为自己不错,但直到那天再次与秃头佬在擂台上相见,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是个什么货色——连秃头佬都拿不下的业余选手。
刺拳,刺拳,上前,鞭腿,摆拳。
秃头佬的拳法没什么新意,基本全靠那对铁锤般的拳头。可阿尔不怕那个,他的脑袋是金刚石,只要秃头佬把拳抡出来——
秃头佬不傻,他将近40了,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全靠的是聪明。秃头佬原名叫威克多,可因为人到中年头皮越发得亮,也就得了个秃头佬的绰号,渐渐地大家都忘记他的本名。威克多不在乎,在这种地方出名也没什么好事。
这小子和之前的出拳方式很不一样,他之前也会思考,但更多的是凭本能。
中场休息铃声响起,阿尔这次竟然没让秃头佬占到便宜。他坐回到擂台边缘的塑料椅上,阿贾尔立刻从擂台下翻上来给他提供专业性意见,哦,别说,他还挺会按摩。阿尔拿掉咬胶,接过阿贾尔的水杯漱口。
“他防守还可以,但下盘不稳,抓住他鞭腿的时候,用,”阿贾尔快速晃了几下头,“用那套组合拳,明白吗?”
阿尔摇摇头,实际上他听懂了。早在两周前他就听懂阿贾尔那咖喱味浓重的英语,但他不想让阿贾尔知道,那样他就没有正当借口偷懒了。
“这个!”阿贾尔又做了一遍动作。
阿尔捂住嘴笑出声。
“这——”阿贾尔停止动作,他知道阿尔这小子在耍自己,“这个。”阿贾尔憋着气,指指阿尔的鼻尖,“用这个。”
铃声再次响起,阿尔从座位上跳起来,左右活动脖颈。他肌肉线条分明,面庞年轻英俊,配合上那样的精气神儿,呵,要不是他总位居常败将军。那些有钱的女人怎么说也得为他压上几注。
秃头佬很累了,连续打了几场,眼下已经精疲力竭。
二人上前周旋,那些在秃头佬身上下注的人都捏了把汗。阿尔和之前很不一样,刺目的灯光下,他金刚铁骨宛若重生。
可惜这里没人希望他赢。
库帕塔坐在办公室的写字台上吃汉堡,他透过窗户往擂台上看。哈斯不愿意费那个眼力,他坐在转播电视旁,悠闲地用薯条在纸巾上拼单词。
“他能赢吗?”哈斯问。
“你该问他能输吗。”库帕塔撕开些包着汉堡的纸,“秃头佬完了,他已经没力气了。”
“年轻就是好。”哈斯拨过一根薯条。
库帕塔看着擂台上阿尔毫不费力的将秃头佬掀翻,他动作优美,根本不像才训练几个月的新人。
“太倒胃口。”哈斯按灭电视,抬手摸摸心口,“我见不得血。”
哈斯没等来库帕塔的嘲讽,他听到人生鼎沸的欢呼。
“怎么了?”哈斯站起身。
阿尔对着秃头佬的脑袋狠狠锤了几拳,他看见有血从对方的耳朵里流出来,大概是耳膜破了。他迟疑了,就是那么几秒,秃头佬抓住机会翻身将阿尔锁住,使劲用胳膊给了阿尔眼眶几记肘击。
他可没留情,阿尔度感觉自己眼珠子要被打冒了。
观众们站起身为秃头佬喝彩,不仅是为了钱,也是为了秃头佬的狠劲。
“这个废物。”库帕塔把汉堡扔进垃圾桶里,深呼一口气。他看走眼了,阿尔根本配不上他费得心血,“给野狼打电话。”
哈斯没动。
“喂,我和你说——”
哈斯指指擂台。
库帕塔转过身,他没看清发生什么,但他转过身的时候,阿尔那小子已经用腿勒住了秃头佬的脖子。
库帕塔没说话,两秒钟后,铃声响起。
阿尔赢得他人生中第一场比赛。

Chapter 101

基尔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便内心期盼孩子,但伊莎的B超报告依然打得他措手不及——伊莎肚子里是对三胞胎。基尔本不想对父亲低头,但若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养活三个孩子和伊莎,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提伊莎父亲对待基尔伯特的态度,简直说是厌恶也不为过。伊莎因为维护他和自己父亲在电话里大吵过几架,但这并没有让基尔觉得解气或者怎么,相反,基尔伯特觉得非常内疚。伊莎父亲的怒火不是无理取闹,他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
“想什么呢?”王耀关了火,将最后一块肉扔进基尔伯特的碟里。
“没什么。”基尔伯特笑笑,“听亚瑟说你的专辑准备的差不多了。”
王耀看起来很高兴,“嗯,也就是点扫尾工作。”
“我已经听过了。”基尔伯特说。
任勇洙说,“你听过都不说给我听听。”
“商业秘密懂吗?”基尔伯特觉得和勇洙王耀在一起能稍微开心些。
“你说你上次把亚瑟锁厕所里那次?”王耀笑道。
“嗯?”任勇洙来了兴致,“怎么回事?”
“亚瑟说上次基尔把他锁进厕所,偷录了一首歌。”王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可气疯了,将近三个星期没理他。”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都不怕丢人。”基尔伯特笑道。
“这么说来,你也是窃取。”勇洙笑出声,“装得挺像啊你,还商业秘密。”
“亚瑟那人有强迫症。”基尔伯特说,“这不能怪我。”
王耀摇摇头,似乎对基尔伯特和亚瑟这种幼稚园级别的相互攻讦很无奈。
“对了,凯撒说最近要带你回佛罗伦萨?”
“嗯,这周末。”王耀说,“本来想带濠镜一起去,但他这周末有数学竞赛。”
基尔伯特低头笑笑,心想,凯撒不亏是干影视圈的,真是太能装了,上周见面的时候,他还恨王濠镜恨得牙痒痒,怎么在王耀面前就是另一个样,不过王濠镜那小鬼演技也不差,要不然以王耀的精明劲怎么会看不出破绽。
基尔伯特来了兴致,体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凯撒和你弟相处的,怎么样?”
“刚开始有点不对付,但后来倒是缓和了不少。”王耀挑眉,“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事,就是感觉你家王濠镜有时候有点倔的。”
“那是有点吗?”勇洙说,“王濠镜那简直是头活驴,气急了连我都顶。”
“顶人的那叫牛。”
“你怎么这么杠精,我就是说个比喻,你能不能意会?”
基尔伯特白了勇洙一眼。
“对了,你和伊莎婚礼定了吗?”王耀问。
基尔伯特犹豫半晌,“下个月吧。”
“可够急的。”任勇洙感慨。
“伊莎怀孕了。”
王耀抬头看向贝什米特,“嗯?”
“别表现得像个老古董,这种意外时有发生。”勇洙舔舔手指上的辣酱,伸手去够桌子那面的生鱿鱼泡菜。
基尔伯特喝干杯子里的烧酒,似乎并不为即将到来的婚礼感到开心。
勇洙蹙起眉头,“干嘛?你也想跑路?”
“我又不是你。”基尔伯特瞪了勇洙一眼。
勇洙咽下嘴里的鱿鱼须,“那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娶伊莎委屈你了吗?还是你小子在故意炫耀?”
基尔伯特深呼吸,扭头将刀插回到勇洙身上,“你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勇洙噎住了,他这次还是没考上。
王耀眼看着这二位就要杠起来,放下酒杯接过话茬,“还要再考吗?要不先找个工作吧。”
勇洙说,“白天在楼下的韩餐店打工——”
“餐厅?那不是没有时间复习了吗?”王耀说,“那挺累的。”
“我爸把我卡停了。”任勇洙耸耸肩,“反正我也复习两年了,基础知识差不多了,先干着吧。”
“你还真是差不多啊。”基尔伯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勇洙一眼。
“我又比不了你,我本来学习的脑子就不好嘛!”
“把你用在女孩身上的一半精力用在学习上,你都能上,每天屁股上长钉子了吗?”
任勇洙很不服气,“你说得倒轻巧。”
基尔伯特抿酒,“我随时可以申请回哈佛,你能吗?”
勇洙十分抑郁,他捂住脸,感觉自己在基尔伯特金光闪闪的人生下越发显得灰暗。
王耀递给基尔伯特一个眼神,你是要把他直接气死吗?
勇洙的脑袋咣当一声砸在油腻的桌子上,“活着实在太难了。”
基尔伯特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伸出手碰碰勇洙的肩膀,“喂,你没事吧?我——”
勇洙竖起食指,闷闷的说,“给我块肉。”
“吃吧吃吧!撑死你!”基尔伯特将手里的包好的紫苏烤肉塞进勇洙嘴里。
“你经期啊?脾气怎么这么大?”勇洙咀嚼紫苏叶,“啧,没放泡菜啊,这吃起来多没滋味。”
基尔伯特握紧拳头。
“餐厅太累了,实在不行你先上我这边的棚里来,钱倒是不多。”王耀再次把话题扯开,“但工作简单,也就是扒谱,打谱,校对什么的。”
勇洙没说话。
基尔伯特放下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上次伊莎给我介绍的阿亚——”
“怎么了?”王耀问。
勇洙欲言又止,,“好意我领了,但还是算了。”
“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挺挑三拣四。”基尔伯特说。
勇洙咬住汤匙,“你不懂女人。”
“我看你是不懂你自己。”基尔伯特说。
王耀看出来勇洙的意思,他并不愿意占朋友的好处。
“拜托,我也是个男人。”勇洙说,“什么时候扛不住了我自然会说的,你们别替我瞎操心了,我现在一个人没问题,真没问题。”
勇洙一口吞下辣章鱼,冲鼻的辣味差点让他流下眼泪。
*
“他好帅呀。”安吉洛说。
你好骚。濠镜腹诽。
“你是不是偷偷骂我骚?”安吉洛扭过头。
“我说出声了吗?”王濠镜咬住吸管。
安吉洛气绝。
安吉洛看上去是个游戏人间的主,但他的忠诚度可远超人类平均水准。王濠镜最开始并不在意,可安吉洛这厮实在温水煮青蛙,没过多久就用热情和真心撬开了王濠镜的嘴巴。虽然王濠镜没透露过多的重要信息,但能亲耳听濠镜介绍自己的家庭关系,安吉洛就已然是王濠镜最好的朋友。
王濠镜会在每个周五的下午翘课,所以安吉洛死缠烂打的让他带上自己,否则他就告诉班里的同学,王濠镜又和他在器械室干过一次。
安吉洛目不转睛的盯住擂台上的阿尔,“你哥介意我追求他前男友吗?”
“介意,非常介意。”王濠镜认为安吉洛十分不要脸。
“为什么?你哥不是和那个导演在一起了嘛,要不然让你哥把瓦尔加斯让给我。”安吉洛将吸管从杯子里抽出来,十分受的含进去二分之一。
“瓦尔加斯?”王濠镜冷哼,“我倒是想。”
“你干嘛这么讨厌他?”安吉洛问。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那枚筹码在王濠镜的脑海里快速闪过。
“好棒!阿尔好棒!”安吉洛突然朝擂台上的阿尔喊出声。
阿尔疑惑的扭过头。
“别分心!”阿贾尔呵斥。
阿尔将目光移回到阿贾尔脸上,可还没等他张嘴,阿贾尔鲜红的拳套就给了他正脸一拳。
“嘶——”安吉洛的脸皱成一团,仿佛挨揍的是自己。
“今天到此为止。”阿贾尔摘下头套,露出汗水淋漓的胖脸,“明天再心不在焉,我就废了你的蛋。”
阿尔嘟囔了句脏话,但没敢说出声。他现在学着对阿贾尔放尊敬些了,不仅是因为阿贾尔的拳头,更是因为阿贾尔的品德和实力。
阿贾尔掀起围绳,走下擂台。
“阿贾尔!”濠镜叫住他。
都不用王濠镜使眼色,安吉洛就十二万分殷勤的小跑着把奶茶送到阿贾尔面前。
“哦,谢谢。”阿贾尔露出笑容,他很喜欢这两个小鬼头,他们俩可比阿尔那个混不吝懂事多了。
“你打的也超帅。”安吉洛嘴巴超甜,实际上他整个看上去就和棉花糖小天使没什么两样。
阿贾尔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拍安吉洛的肩,又朝王濠镜挥挥手,“再见。”
“再见,阿贾尔。”
阿尔慢吞吞地从擂台上走下来,“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濠镜说,他人不错,而你又太——”安吉洛没说下去。
阿尔舔舔嘴唇,“我又太什么?”
“太具有侵略性。”安吉洛勾起嘴角,笑得很不单纯。
这孩子在勾引他,阿尔愣住了。
“这是你男朋友吗?王濠镜。”阿尔扭头问。
王濠镜还没等开口解释,阿尔就立刻打断他,“你留着点心眼吧,这小子看起来就水性杨花,你不看住他,日后非给你带绿帽子不可。”
安吉洛的笑容垮下来,“你还真是会聊天。”
阿尔拆了绑手带,“你意图太明显了。”
“大家都喜欢热情的。”
“是吗?”阿尔说,“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喜欢热情的,但我敢肯定大家都不喜欢进监狱,你叫什么,娃娃脸?”
“安吉洛。”安吉洛耸耸肩,“你还真是像王濠镜说的那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天尽学些文绉绉的词语骂人,你们这些有钱的小王八蛋。”
安吉洛对有钱的小王八蛋几个字可谓情有独钟,“那你是什么,没钱的老王八蛋?”
阿尔愣住了,然后笑道,“小子挺牙尖嘴利啊。”
王濠镜走过来递给安吉洛一把拖布,“你打扫左边。”
安吉洛接过拖布。
王濠镜站在阿尔面前,终于露出点高中生的模样,“我可以带他去你家吗?”
“当然没问题。”阿尔说,“要不然我还一直担心你呢。”
“担心什么?”濠镜蹙眉。
“担心你是个没朋友的怪咖。”
阿尔抬手呼噜王濠镜的头顶,随即收获一枚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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