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钱鼠/suncus murinus（96）

Chapter 96

霍兰德觉得这世界上没人会比自己更倒霉。自从25岁之后，他的人生就开始走下坡，求婚被甩，创业失败，本以为遇见斯科特那个傻子能峰回路转，竟然还被黛西那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你笑什么？”依偎在霍兰德怀里的女孩仰起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笑我自己。”霍兰德喝了口啤酒，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对面的电视。
女孩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你真不做？”
“不做。”霍兰德单手按住女孩栗色长发，“你别说话。”
女孩使劲翻了记白眼，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她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嘴。
“还喜欢这部老电影吗？”霍兰德说，“我还是看不明白它到底哪里好。”
“它好就好在玛丽莲梦露漏出的半个屁股。”女孩回答。
“我让你别说话？”霍兰德从床上爬起来。他的兴致全被这个应招傻妞毁了。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女孩也不甘示弱，她穿着性感的蕾丝内衣，整个人活脱脱是翻版妮娜波夫，“我到底是说话还是不说？你能不能有个准信？不想我说话就别一直问我呀！”
“我没和你说话！”霍兰德感到绝望，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贵的女人还是如此不可理喻。
“可这房间里就我和你！”盗版妮娜也非常无语。她从来没见过霍兰德这样的客人，既不亲吻也不做爱，整整一夜都在翻来覆去的看《七年之痒》，简直，简直像个心理变态。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明白，你不是专业的吗？拜托你拿出点敬业精神好不好？”
“我还不敬业？”女孩蹙眉，用手指向自己饱满的胸脯，“一个晚上了，你当我这么穿是为了凉快吗？”
“你到底怎么做生意的？”霍兰德说，“你做的是服务业，你需要满足我的一切需求明白吗？”
“你第一次吧？”女孩跪直身体，这样她才堪堪能与霍兰德的视线平齐，“就说客人是上帝，你也不能总让我猜吧，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说，我也有办法。”
“我——”霍兰德哑口无言，只觉得3000块买了个寂寞。
女孩一撩头发，妩媚又动人，“把你裤子脱了。”
霍兰德从皮夹里甩出一张支票，“你走吧。”
妮娜的笑脸僵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走吧，我受够你了。”霍兰德说，“你是变态吗？”
“我变态？”女孩瞪大眼睛，没想到才下海就遇见这么个神经病，“你花钱嫖你才变态呢！”
“我嫖你了吗？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霍兰德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非要我和你上床才行吗？你到底是出来卖的，还是我是出来卖的？你一点都不专业！”
“你专业！”女孩暴怒，“别以为我不认识你，A妈都把你老底和我说了，你不就是个走狗屎运的暴发户吗？你拽什么拽？”
霍兰德气血攻心，没想到花钱还能买气受。
“A妈还说，你平时为人可吝啬了，这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才能从你身上捞点油水——”
霍兰德唰的把支票抓回来，“行，我吝啬是吧，我就吝啬给你看看。”他爬下矮床，顺手捞起地板上的长裤。
“你干嘛？你不会不给钱吧。”女孩追着霍兰德走到卧室外的露天阳台，“你给谁打电话呢？”
“Ariya。”霍兰德将电话举到耳边。
“你别打行不行？”女孩慌了，“我第一次接3000块的预约，我不能搞砸。”
“这可不关我的事。”霍兰德一听这话更气得火冒三丈，他之前给Ariya打电话，那个老鸨子可是拍着胸脯说给他介绍的都是经验丰富，善解人意的专业人士。
“把手机给我！”女孩很野，霍兰德不为所动，她就上手去抓对方的脸。
“你干什么？”霍兰德教养很好，因此只是躲闪。
“手机给我！”女孩跳到霍兰德的身上，使劲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走开！”霍兰德第一次碰到这么大力的女孩，“你——”
你字还没落地，霍兰德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从阳台翻了出去。
两秒钟之后，宛如一只沉重的面粉袋，霍兰德咚地下摔倒了平台上。
“啊——”霍兰德第一次觉得这傻妞的声音这么好听，他还活着。
“你，你没事吧？”女孩站在二楼阳台向下喊。
霍兰德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一楼的遮阳蓬救了他一命，也刺伤了他的腿，不过都是皮肉伤，骨头应该没事。
女孩这个时候才踢踢踏踏的从二楼跑下来，她面色苍白的跪倒霍兰德身边，“你可不能死啊。”
“我没死。”霍兰德有气无力的说。
“你的小腿被铁丝穿透了。”女孩说，“我给你叫救护车。”
“用不着。”
女孩手足无措，“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霍兰德颤抖着举起手里完好的支票，“拿好钱，立刻滚蛋。”

*

“现在社会压力太大了。”
“嗨，都是现在年轻人抗压能力太弱。”
“可不是，像咱们年轻的时候，哪个想过自杀。”
“自杀是最无能的表现。”
“谁说不是，他们父母白养他们那么大了。”
“养头猪要是死了也能杀着吃肉，你说养这么大人死了不白死吗？”
“两个大小伙子也好意思。”
“他们两个为什么自杀呀？”
“听说一个是因为老婆跑了，另一个是因为公司被歹人抢了。”
“哎呦这么惨呀。”
“可不是。”
“可那也不能自杀呀，还是不如赖活着。”
“那是因为事没到你身上。”
“我是可怜他们的父母呀。”
两个清洁大妈在男卫生间里聊得热火朝天，可她们谁也注意到对着便池站着的两个大小伙子就是自己议论的主人公。阿尔还好，他外语极差，根本听不大懂这两位好事大妈在详细议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和左手边一起解手这小子好像是因为创业失败才跳了楼。
巧了不是，语言技能满分的霍兰德倒是把阿尔的老底听了个明明白白。他妻子带着钱和孩子跑了，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从而自寻短见，幸亏他的什么教练发现得早，否则这家伙就一命呜呼了。
霍兰德偷偷拿眼觑阿尔，正好碰见阿尔也偷偷看他。
“怎么那么想不开？”霍兰德问。
“你不也想不开吗？”阿尔笑了，心想，这人真意思，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惦记别人。
“是啊，大家都想不开。”霍兰德一阵心虚，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糗事。
“你家里没来人？”阿尔问，他记得第一次见霍兰德这小子的时候，他和凯撒，斯科特他们是一类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没来，你呢？”霍兰德觉得阿尔这小子心态特别好，看看他这神色，不知道还以为是他自己不小心把安眠药和酒喝下去的呢。
“我本来就没家人。”阿尔笑了。
霍兰德莫名觉得不舒服，他看着阿尔笑脸感受到一丝落寞，“哦，挺好的，无牵无挂。”
“谁说不是。”阿尔笑了，实际上希拉的离开对于阿尔而言是种解脱。他发自内心的为希拉的离开而高兴。
“人活着才有意思。”阿尔看了霍兰德一眼，“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是。”霍兰德想，这家伙心底不坏，山穷水尽还想着宽慰别人。
“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霍兰德和阿尔异口同声的劝慰对方。他们觉得这样的巧合有点尴尬，可这个时候抬手去拍对方的肩膀似乎又不十分礼貌。因此他二人只好相视笑笑，就各自提起裤子，洗手回病房去了。
他们都对彼此的印象不错，霍兰德甚至想，如果自己能帮到阿尔这家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