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钱鼠/suncus murinus

Chapter 95

安吉洛在濠镜射门的瞬间铲倒了他。所有足球队的学生都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气。
“停下吧，小疯子，你快要把我们都累死了。”安吉洛挨着王濠镜躺下，他们们两个浑身热气腾腾，脸蛋通红。
“要比赛了。”濠镜说。
“可我们都得活到比赛那天对不对？”安吉洛咯咯笑出声，他还是那么快活。
王濠镜从草地上爬起来，他累的双腿打颤，都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拉我一把。”安吉洛慵懒的朝濠镜伸出胳膊。
“好恩爱的夫妻哟！”路过的几个坏小子纷纷打趣他们。
安吉洛并不在意，他朝那些家伙竖起两根中指，大喊道“去你们妈的吧！没人爱得丑狗！”
那几个坏小子没占到便宜，只好相互推搡着悻悻走开。
王濠镜和安吉洛在学校算是被迫公开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儿，连隔壁女校的姑娘都给他们送给过礼物，不过那些甜蜜的小鸟可不是出于恶意，她们是真心为濠镜和安吉洛的‘爱情’流泪。
“嘿，拉我一把。”安吉洛叫住濠镜那根‘木头’，他最近实在心不在焉得厉害，脑子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濠镜朝安吉洛伸出手，手腕发力拉他起来。
安吉洛顺手搂住王濠镜的脖子，使劲呼噜了把濠镜整齐的头发，“干嘛呀，总是苦着张脸？你是不喜欢和我们踢球？还是朗姆总放屁？”
朗姆是濠镜的舍友，一个家庭殷实的俄罗斯男孩。他人不错，但有点恐同，自从视频事件之后，他就很少背对着濠镜睡觉。
“我们先走了！”几个足球队的同伴对濠镜和安吉洛说。
“再见。”安吉洛朝他们挥挥手。
男孩们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接受还算自然，但总归不能像之前一样，他们有意无意留给濠镜和安吉洛很多私人空间，虽然他们并不需要。
“吃饭吗？”安吉洛问。
“不吃。”濠镜性子独惯了，他似乎对于安吉洛和其他朋友都不在意。
“正好，我也不饿。”
濠镜看了安吉洛一眼，心想干嘛这么粘？
“你一会去哪？”安吉洛走到操场边缘拿起自己的背包，顺便把濠镜的丢到濠镜怀里。
“宿舍。”濠镜回答。
“不去街上逛逛吗？”安吉洛亲亲热热的挨着濠镜走，好似一只落在他肩头的卡美鹦鹉。
“复习。”
“这不是离考试还有三个月？”
濠镜没说话，闷头往宿舍走。他既没有批判安吉洛的态度，也没有被安吉洛的话所影响。王濠镜就像暮色中一条稳稳当当的大船，很难为些不起眼的小风改变航线。
“我和你一起复习吧，正好你可以给我讲题。”
“哦。”
“你知道吗？其实我嘴很牢。”安吉洛说，“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和我讲。”
“烦心事？”濠镜蹙眉，仿佛从没思考过人世间还有这种垃圾，“什么烦心事？”
“你装得可真像。”安吉洛笑了，他挑起一面的嘴角，像是只精明的鸟类。这么一看你就会知道，安吉洛未来也八九不离十是个华尔街败类，即便他的数学科目从没及过格，不过他的出身可是超越了优秀线。
“你想说什么？”濠镜停下脚步，他身上的汗干了，它们带走了大部分的人。
“我爱你？”安吉洛耸耸肩。
夕阳落到他的肩头，像上帝的吻。安吉洛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他甚至还不理解什么是爱。但在那个时候，在那个王濠镜扭头看他的瞬间，他觉得自己非说那句话不可，否则他就这辈子就会后悔死。
“哦，可我不爱。”王濠镜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安吉洛没有觉得尴尬，可是是因为王濠镜在感情方面处理得很好。他既没有欲擒故纵的朝安吉洛道歉，也没有欲拒还迎的说些承蒙厚爱，他只是很冷静的看着安吉洛的眼睛，仿佛在拒绝安吉洛抄作业的请求，不行，没有任何理由，但就是不行。
“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安吉洛笑了，仍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一丝落寞。
“我对男人没感觉。”濠镜说，“实际上我有点讨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
安吉洛的笑容僵住了，“那你，讨厌我吗？”
“不。”王濠镜察觉到安吉洛的退缩，“我不讨厌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想想自己刚才说什么来着？”安吉洛挑眉。
“你想太多了。”濠镜很平静，继续低头向宿舍方向行进。
“是你想太少了吧？”安吉洛说，“也就是我，换个姑娘非吃了你。”
“我只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濠镜说，“我也不喜欢女人。”
“那你喜欢什么？外星人？”安吉洛追上濠镜。
“闭嘴吧你。”王濠镜无奈的叹气，感觉安吉洛这小子大概是没救了。
*
“阿尔？”希拉推开阿尔的卧室门，试探着叫了几声。
阿尔没有反应，他睡得很沉，看起来啤酒和安眠药的作用发挥的不错。襁褓里的赫斯提亚眨巴着大眼睛，露出甜蜜的笑，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要做什么。
“阿尔？”希拉再次提高些音量，阿尔仍旧没有反应。她将赫斯提亚放进婴儿篮和行李箱摆放到一起，“嘘。”希拉对赫斯提亚说。她知道她能听懂，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希拉走进阿尔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拉开五斗柜，在最后一层，在阿尔的换洗衣物外下面藏着一只大牛皮信封。希拉接着手机屏幕的荧光将内容物倒出来，里面有整整三万现金和两张信用卡。
希拉想拿走其中两万。
赫斯提亚很高兴，还以为母亲在做游戏。
希拉看着赫斯提亚的小脸犹豫了下，最终决定把阿尔的家当全部带走。她想，阿尔没有孩子，没有负担，他还年轻，还可以赚。而且这间公寓，阿尔已经预付了一年的房租——嗡，阿尔的手机震动，着实把希拉吓了一跳。
“mam-”赫斯提亚朝希拉挥动双手，想让她抱抱自己。
希拉没理会阿尔的手机，他下定决心，将钱和银行卡收进串珠小包，站起身拎起摇篮把手，费力的拽着大行李箱离开家。她走得很急，因此没发现阿尔脖颈和脸庞上的起得红疹。
“计程车！”希拉慌张的拦了辆出租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要真正的离开阿尔。
她要离开他，而且还偷光了他的钱。她之前也这么对待过其他男人，但当她这么对阿尔做的时候，她发自内心的想死。
“孩子你哭什么？”司机帮希拉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帮她把赫斯提亚安置到汽车后排。他也有个像希拉这么大的女儿，不过没她漂亮就是了。
希拉说不出话，她握紧手里的串珠小包，感觉张开嘴，眼泪就会从眼睛里落下来。
“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司机问，他的声音温和像个父亲。
“他不爱我。”希拉说，眼泪便落在手背上。
“哦，这没什么，不是每个人都会爱别人。”司机说，“有时候我们会和错误的人在一起，只有经历过最糟糕的，我们才会珍惜以后爱我们的人。”
“我早知道他不爱我，”希拉低下头，声音哽咽，“我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爱上我的，可他没有，我觉得很难过。”
“不要哭孩子，你以后会遇到爱你的人。”
“不会了。”希拉单手遮住脸，痛哭出声，“不会有人在这样对我了，他是个王八蛋我知道，但他是他们中最好的，我以后不会遇见这么好的男人了，其他的我又配不上——”
司机没有说话，他放下车窗，想让希拉好受些。
“这是你们的孩子？”司机问。
“不是，是我和别人生的。”希拉哭着说，“他对她很好，可他连看都不看我，我原来还因为他喜欢赫斯提亚恨他，可我现在不恨了，其实我走出房门就后悔了——”
“要回去吗？”司机望向内视镜。
希拉红着眼圈摇摇头，忽地痛苦地笑出声，“我还偷了他的钱。”
车窗外迷雾茫茫，只有通行灯闪烁着红色的光。希拉从车窗探出头往后看，阿尔的公寓像是被迷雾彻底吞没。
“我是个坏人吧？”希拉问司机，“你也觉得我是个贱人吧？”
“我没有办法认为你是坏人，孩子。”司机说，“我的孩子也像你这么大，她进了监狱，但我还是无法觉得她坏。”
希拉闭上眼睛，泪水让她的妆糊成一团。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刻，认识到自己的卑鄙和不足。”司机说，“但是无所谓，你很快就会学着接受这一点。”
希拉感觉到赫斯提亚的小手正在摸自己的眼泪，“mam-”
希拉抱住赫斯提亚，她不在哭了，她总感觉面前这个小东西给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痛苦很正常，抱歉很正常，但你要做的不是坐在原地哭，而是选择背负起自己的责任。”司机说，“当你真心觉得自己对不起某些人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成长。”
希拉并听不懂司机的话，但她尽力听了，“那我能负起责任吗？我有机会弥补我做的错事吗？”
司机回头朝希拉微笑，“你是一个妈妈了，你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