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钱鼠/suncus murinus

Chapter 93

“夜里去捉耗子了?”亚瑟在凯撒面前的沙发落座。那位盘发,带金丝眼镜,穿红底鞋的秘书小姐就半蹲下身,把木质餐盒整整齐齐的在茶几上摆放好。
“谢谢。”亚瑟朝秘书露齿一笑,眼睛眯成璀璨的线。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绸缎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即欲又纯。
“嗯,没睡好。”凯撒用手指抹了下发痒的眼角,“一直看着王耀来着。”
“严重吗?”亚瑟问。
“单纯性单侧骨折,医生说问题不大,但我看王耀挺遭罪。”凯撒活动肩胛,刚才他在桌子上眯了一会,现在整个肩膀都跟着酸,早知道就去床上躺一会了。
亚瑟非常担心,但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只流露出正常的面对朋友伴侣的关切,“我正好拍完片了,一会去看看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亚瑟知道他不会。
“不了,王耀不让我因为这个耽误进度,显得矫情。”凯撒接过亚瑟递给他的筷子,“你去看看他,正好给我回个信。”
“那肯定的。”亚瑟没没控制住表情,有那么一秒,凯撒就察觉出他的心思。柯克兰是在向自己要求体面的许可。他对王耀有超越友谊的好感。
“你笑什么?”亚瑟有些疑惑,又有些防备。
“没什么。”凯撒夹起鱼片在酱油碟里沾沾,“就是想起王耀弟弟,你不知道那小子平时可傲了,昨天可是吓坏了,像个小哭包似的抱着他哥哭了一夜。”
亚瑟狐疑,他仍然觉得凯撒是在笑自己。
“因为那小子哭得太狠,护士还以为王耀驾鹤西去了。”
亚瑟没忍住,他笑着问,“他哭了多久?”
“一夜。”凯撒说,“王耀后来都被他哭急了,大早上就让我开车送他回学校去了。”
“我还没见王濠镜哭过。”亚瑟咽下嘴里的鱿鱼段,“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不爱说话,怎么看都是《机器心》里那个原型机,冷漠无情。”
“他要是真机器,我倒是省心。”
“怎么?”亚瑟停下来,“他惹你了?”
“他今天在我车上落下个筹码。”
“砝码?”亚瑟以为自己听错了。
“筹码。”凯撒说,“赌场的筹码。”
亚瑟迟疑,“那你想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王耀好了就告诉他,你不知道现在这孩子是越来越难管了。”凯撒说,“哦,对了,他还和一个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我猜赌钱也是从他那学的。”
“咱们上学的时候管理有那么松吗?”
凯撒停下筷子,笑道“管理虽然严,但贝什米特总能找到地方钻空子。”
“你也没少跟着他瞎胡闹吧。”亚瑟舔舔嘴唇,觑眼看凯撒,“他来明的,你来暗的,和那些校外坏种鬼混,还向其他学生兜售香烟。”
凯撒摇摇头,笑道,“那都是低年级的事了,我后来可乖得要死。”
“是因为摄影比那些坏小子有趣吧。”亚瑟笑道,“你是有选择的乖,不是真乖。”
凯撒年轻时候比现在要坏,不是故意恶心人的坏,而是出于一心想要完成目标,无意间伤害别人的坏。他上学的时候曾经邀请女友担任自己短片里的女主角,但当那个女孩三番五次找借口拒绝和短片里另一个男生亲吻的时候,凯撒就彻底对她失去了耐心。他倒是没有冲她喊或者打她什么之类,但凯撒拒绝和她交流,并邀请另一个女生对所有女主镜头进行重新拍摄。
“等王耀好了,我想请几天假。”凯撒朝亚瑟笑笑,“不耽误进度,正好取景。”
“去哪?”
“佛罗伦萨。”凯撒说,“我父母家。”
“行,没问题。”亚瑟忍不住酸溜溜的,“准备定下来了吗?”
“嗯。”凯撒点点头,“说实话,我有点累了,想结婚安稳下来。”
“看来那位把你的心彻底伤透了。”亚瑟认识凯撒的前男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竞争者。
“他?”凯撒非常不屑的笑笑,“还不至于,当你说他烦人倒是真的,他和他妈两个人就该双贱合并直接出演《俄狄浦斯王》。”
“这可有点恶心了,凯撒。”亚瑟蹙起眉头,“他们可是亲母子。”
凯撒耸耸肩,表示这样恶毒的暗示他还有一肚子。
亚瑟有点后悔提到纳特,他不知道过了事情过了这么久,凯撒对他的恨意还如此强烈。
“你不吃了吗?”凯撒注意到亚瑟放下筷子。
“我饱了。”亚瑟站起身。
凯撒知道他着急见王耀去,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王耀不错,被其他男人惦记是正常的事。他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相反,因为对象是亚瑟,所以凯撒难免轻微的骄傲起来。琼斯是上不了台面的狗肉,可亚瑟可是货真价实的成功人士。通过伴侣炫耀能力这种行为或许幼稚且蠢,可凡人都避免不了。
如果一定要问凯撒担不担心?诚实的讲,一点都不。凯撒把柯克兰的性格摸得很透,他体面规矩。只要王耀没和自己分手,亚瑟就绝不越雷池半步。

*

“抽烟对伤口愈合不好。”
“嗯。”
上一秒王耀才心虚的把烟藏到身后,下一秒伊万就不请自来的挨着王耀坐下。正是午休时间,他没来得脱白大褂,整个人像从圣光里走出的神之子。他长得很像契尔年科教授,他们母子都是白发紫眼,活脱脱从《权游》里驭龙杀出来的塔格利安。
“你没吃饭?”
“没什么胃口。”王耀说。他和伊万关系始终微妙,就好像伊万疯起来会直接给王耀一刀似的。
伊万把便当盒放到王耀腿上,那是一个和解的信号。
“这个挺清淡的。”
“谢谢。”
伊万给王耀准备的是筷子,而不是叉子或勺子。
“鼻子还疼吗?”
“吃完止疼药就不疼了。”
“哦。”伊万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草坪,那正有一对和睦的夫妻在树荫下乘凉。
“他把她打进医院三次了。”伊万说,“前两次是胳膊,这次是腿,可她总以为他能改。”
“她会离开他的。”王耀说。
“如果她能活到那个时候。”伊万说,“他们有一对儿女,她舍不得。”
“女人嘛。”王耀笑笑,“这样就算好女人了,你能想象她把孩子丢给那样的丈夫,然后独自逃跑吗?”
我有时候反倒希望她那样做,她和他丈夫的争吵每次都能掀翻屋顶。我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怎么看,反正我是快吐了。”
“争吵总比拳头好。”王耀笑道,“你没挨过揍,所以你可能没尝过拳头的滋味。”
“看来你尝过不少。”伊万瞟了眼王耀的鼻子,露出点打趣的意思,“你弟为什么打你?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想补一拳?”王耀也笑了,不过很浅,因为他一笑鼻子就疼。
伊万笑着扭开头,过了很久,伊万才说道,“我小时候是那么想来着,但现在——”他没有再说下去。
“你房子退租了吗?”
“没。”伊万说,“我把它买下来了。”
王耀很僵硬的朝伊万点点头,他以为布拉金斯基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其实我母亲不止引诱过你一个,”伊万说,“只是你是最不幸被媒体发现那个。”
“我之前不知道她是这种惯犯,所以——”
“别在提这事了。”王耀说。
“你觉得尴尬?”
“我觉得还是忘了好。”王耀说,“我知道你也不想提。”
伊万摇摇头,笑道,“我不知道还有这种活法,直接闭着眼假装它不存在?”
“其实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活的。”王耀说,“太清醒活着痛苦。”
“你痛苦吗?”伊万问。
王耀说,“不痛,我痛劲过了。”
伊万并不能理解王耀所说的疼劲过了是什么意思,但自从知道他母亲是个常对学生出手的惯犯,他对王耀的恨意便消减了一半,甚至偶尔在某个失眠的午夜,伊万会对王耀抱有一丝歉意。
伊万对宗教态度一直很敷衍,他从小就知道所谓天道轮回不过是场愚人的痴想。这世界上活得最好的往往是那些厚无颜耻的人,然后那些愚者在为了这些厚无颜耻的人塑造金身,吹嘘成就,以便吸引更多的愚人。
愚人分不清善恶,他们只知道一味的供养蚁后。
王耀不是愚人也不是蚁后,他只是贪恋母亲温暖的人。伊万无法置这样的人于死地,更何况王耀从来没拿他母亲肆意攻击过自己,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关系,无论多恶毒下流的脏话,其实王耀都可以用作武器,可他没有。
“你吃午饭吧。”伊万站起身。
“嗯。”王耀舔舔嘴唇,他不敢去揣测伊万的想法,但他隐约觉得布拉金斯基是在向他表达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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