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钱鼠/suncus murinus

Chapter 90

“你看着很开心。”爱德华眉毛挑动，嘴角舒缓，露出慈爱的笑容。
他今年50出头，可丝毫不见老态。磨人的政治形式没能夺走他的英俊，只是越发让他鹰隼般的眼睛尖锐透彻。可亚瑟感觉不到父亲的锋利，他觉得父亲的强硬不过是态势所需，实际上，他不过是个长相严厉，性格固执的可爱老头。
“我签了凯撒瓦尔加斯和王耀。”亚瑟抿了口红酒，抬头对爱德华笑道，“我很喜欢他们两个。”
“是演员吗？”爱德华对凯撒和王耀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亚瑟喜欢他们，他也愿意听亚瑟讲讲他们。
“凯撒是导演，王耀是——”亚瑟停顿，摇摇头笑出声，“其实我还没想好放不放他出去，他很好，但是我害怕他承受不住那些狗仔。”
“亚裔？”爱德华觉得儿子的反应非常有趣，看来他是真喜欢那个叫王耀的新人。
亚瑟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和父亲解释道，“但他在音乐方面真的非常有天赋，我原计划送他回大学把学位修完，但是他拒绝了。”
“他没毕业？”爱德华轻蔑一笑，他并非针对这个叫王耀的，实际上，他看不起所有非藤校出身的年轻人。
“爸，别这样，这可有点太明显了。”亚瑟笑着说，“他可不比你办公室里那些下属差劲，要是一起出任务，还指不定谁厉害呢。”
“听起来，你对他评价很高？”爱德华抖动眉毛，朝亚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不是那种关系，”亚瑟笑道，“拜托，能不能不要把你的职业病带回家里，这可太吓人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爱德华插起鹿肉放进嘴里咀嚼，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喜欢那个叫王耀的。一提到那两个字，亚瑟就下意识的笑。爱德华很久没看到儿子这种表情了，这让他想起亚瑟小时候，亚瑟第一次兴冲冲从门口跑进来，告诉他，自己在幼儿园找到了女朋友。
“爸，你笑什么？”亚瑟边笑边皱眉，一时间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爱德华利落干脆的切下一块鹿肉，“没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会继续说下去，他母亲把他这点教育得很好，亚瑟做什么事都忠于内心，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不搞自作聪明的把戏。
“王耀当时考上音乐学院了，他的导师还是您的同学呢。”
爱德华有了点兴趣，“威廉姆？”
“不是。”亚瑟摇摇头。“女同学。”
“契尔年科？”爱德华说，“哦，他就是那个男孩。”
“您也知道？”亚瑟眯起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看娱乐小报。他以为他父亲只看各种上个世纪的手写密宗。
“儿子，政治可不只是政治那么简单。”爱德华说，“更何况约克那个老家伙每天喋喋不休——”
“那是几年前了吧。”
“那件事本应在2001年7月的时候就爆出来。”爱德华用他惯有的逐词斟酌的口吻说，“但她丈夫找到约克的女婿，要求他不准透露出去。2002年，超市小报才把那件事当花边挖出来。”爱德华停顿，接着说道，“我猜那是布拉金斯基家的大儿子故意为之，他知道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人们会把他和他母亲联系到一起，但如果这消息先是从一个毫无信用的信息源透出来，公众对这件事的反应就不会那么强烈，他们会觉得那都是瞎胡扯，是污蔑。”
“他为什么这么做？”亚瑟蹙眉。
“他那时候在准备竞选市长。”爱德华不屑的笑笑，“虽然冬妮娅不随夫姓，一直坚持远离自己的家庭，但那还是给她儿子造成一些影响。约克旗下的媒体算是信守承诺，但他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含沙射影的嘲弄布拉金斯基家有恋铜基因，尤其那个叫查理的左派小丑揪着契尔年科这件事编造了很多低俗Y荡的笑话。”爱德华咂摸下嘴，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手段下流，但是管用，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布拉金斯基就这样败选的吗？”亚瑟问。
“不，他票数一直遥遥领先，但布拉金斯基家最小的儿子因为他母亲这件事进了疯人院，大布拉金斯基也就退选了。”爱德华摇摇头，“可惜啊，实在是个软蛋。”
亚瑟并不赞同父亲这点，但他永远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闭上你的嘴吧，老政棍。”亚瑟的母亲走进来打断爱德华的话，她的语气柔和却富有力量。
爱德华望向自己的妻子，无论过多少年，她总是能让他联想起身形矫健的母豹。
“妈妈。”亚瑟说。
“对不起，我来迟了。”她低下头亲亲亚瑟的发顶，“恭喜你拿到艾美奖，我的儿子。”
*
“如果你不想出去，我可以和凯文说你身体不舒服，配乐的事我可以改天和他约时间。”
“不至于。”王耀漱口，关住水龙头。他看上去很糟糕，像个不断出汗的蜡人。
凯撒从身后抱住王耀，“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没那么脆弱。”王耀看着镜子里的凯撒笑道，“斯科特不过是个恶霸，每个人的青春期都会遇见，你可不能每时每刻的照看我。”
“他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王耀摇摇头，将毛巾扔到洗手台上，“他只是离我很近的，说些脏话。”
凯撒再次拥抱王耀，他的呼吸让王耀觉得有点不舒服。王耀稍微挣开些凯撒，他知道这个时候反感男朋友的体贴并不合时宜，但他就是做不到说实话和接受肢体交流。
那颗滑进胃袋的薄荷糖，让他整个口腔都充满了屈辱的味道。王耀忍不住在脑子里一遍遍播放斯科特是怎么把那颗糖吐进他的嘴里。
“我很好。”王耀在凯撒怀里转了个圈，伸出手拍拍凯撒的肩，“别那么担心，老爹。”
凯撒轻笑了下，有时候他也觉得比起情侣，他更像是王耀的甜爹。
王耀点点头，虽然他并不那么期待看见凯文，他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斯科特亲自己的样子，但想想那场面被任何人看见，王耀都觉得芒刺在背。他不喜欢斯科特，更不喜欢被斯科特对待的方式。
凯撒不好在说什么，他察觉到王耀没说实话，甚至还有点躲着自己，但他不想把它点破，这有点像故意找茬打架。有些事并不好问，你只能等待对方放下戒心自己说出来。
凯撒拍拍王耀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出盥洗室，走回到餐桌旁。
凯文的脸看着也挺尴尬，是啊，他鼻子里还塞着卫生纸呢！
“那疯子是谁呀？”凯文对着红酒杯照照鼻子，他总觉得鼻骨断了似的。
“我以前的老板。”凯撒笑笑，“脾气有点怪。”
“何止有点怪，简直神经病。”凯文摸摸鼻尖，倒吸一口凉气，“哪有上来就打人的。”
王耀抿嘴笑笑，他的心思不在谈话上。
“我发给你的邮件收到了吗？”凯撒尽量把话题往工作上扯。
“收到了。”凯文一提音乐和工作就两眼放光，“我很喜欢的你想法，不过做试播集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
“亚瑟不想出差错。”凯撒说，“经费没问题，主要看你时间，我听说你还接了王耀的——”
“我俩那肯定没问题。”凯文胖手一挥，说道，“王耀自己都能写，当初我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他作曲能力可比我高了不止一两个level。”
凯撒看向王耀，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喜欢王耀，他满足他关于伴侣的一切要求，连偶尔的脆弱和疏离都是他期望的模样。
“我都没听过你作的曲子。”凯撒说。
“我很多年不写了。”王耀摇摇头，“都快把那些都忘光了。”
“少来！”凯文还是大学时候那副干净憨厚的学生样，“每次你都这么说，可契尔年科教授最喜欢的还是你。”
这又是个该死的雷点。凯撒关注这王耀的反应，可这次王耀似乎放下了。他笑笑，说，“她偏爱德彪西，我也只是投其所好。”
“说到德彪西，我突然想起来，要不把这次单曲改成偏爵士风格一点。”凯文说，“你可以自弹自唱，效果绝对炸裂。”
“怀恩豪斯那个风格？”凯撒挑眉。
“太糙了。”凯文说，“我不想做那么黑人歌手风格的东西，我更喜欢华丽点的。”
“加管弦乐？”
“太夸张了。”王耀稍微能把思绪从那个糟心的薄荷糖上拉出来些，“我只想把它做得简单点，易于传唱，这可不是电影配乐。”
“不，如果风格契合，我一定会把它放进我的电影。”凯撒说。
“这一部？”凯文蹙眉。
“下一步。”凯撒说，“我下一步准备翻拍伊利亚巴蒂斯特的小说。”
“让我猜猜，《洛杉矶没有爱情》？”
“不是，那个我第一任老板已经拍过了，那个天杀的已经把它拍到极致，我可不想在他后面重复。”凯撒说，“到时候各大影评都会说我的作品只能排第二，我可受不了那个。”
“你说的没错，我也受不了自己的作品只能拿安慰奖。”凯文和凯撒很投脾气，“《洛杉矶》的音乐做得也棒，幸亏王退休了，否则我非暗杀了他不可。”
“鬼才？”凯撒说。
“没错，绝对鬼才。”凯文说。
“我有他的通信地址，如果你想——”凯撒没把话说完。
“给我，刚玩这票，我就把王耀大名写他家墙上。”凯文指指自己的鼻子，“就蘸鼻血写。”
王耀能看得出来凯文和凯撒极力再让自己高兴起来，他很内疚，所以只好合群的笑出声。
“王耀，手机。”凯文用下巴指指王耀的手机。
“推销电话？”凯撒喝了口柠檬水，屏幕上没有显示备注。
王耀把手机翻过去，“对，是推销。”
是阿尔弗雷德琼斯——王耀记得那串号码，死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