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钱鼠/suncus murinus

Chapter 10

王耀回到家里是10点1刻，他没开灯，蹑手蹑脚的想溜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王耀不喜欢和任何人发生无用争吵，他弟弟也不行。王耀知道这种鸵鸟精神很伤人，但他就是改不了。

他疲于解释，疲于抱歉，更疲于急于向别人表达自己的真心。这种活着的态度简直操蛋，可更操蛋的是，王耀身边的人竟然还能甘之若饴忍着，然后不离不弃，掏心掏肺的和他做好朋友，做兄弟。

当然了，其中和王耀做兄弟最有经验的就是王濠镜。他小他4岁，从出生就和王耀相依为命，直到后来一起被赶出家门——那是段艰难的日子，一说到这，濠镜就忍不住要流泪了。王耀是个好大哥，长得还没有柜台高，就已经开始学着要喂饱自己和弟弟。

亲妈当婊子是件操蛋的事，但你知道更操蛋的是什么吗？哦，就是那个女人当婊子也不记得要养儿子。王濠镜那个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硬气，他那个时候很小，穿着满是屎尿的纸尿裤，只知道哭。他站在房门口拼命地哭，仅仅希望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能回头给自己换块尿布，然后，然后什么都没有。

他哥那个时候几岁？6岁？7岁？记不清了，就是那个时候，王耀去超市偷了一包纸尿裤。王濠镜永远忘不了那段记忆，他闭上眼，就能看见小时候的他哥王耀是怎么推开门朝他走过来的。

那是个傍晚，他那婊子妈还没起床营业，又或者是因为前一天喝得太醉了，导致她忘记按时去马路上开张。他哥王耀坐在捡来的沙发上抱着他看毫无营养的电视竞猜节目，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免费。

濠镜哭得很厉害，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叫穷。他坐在王耀怀里肆无忌惮的嚎哭，因为饿扁的肚子和湿溻溻的尿布。王耀很焦急的想让濠镜停下来，他觉得自己弟弟再这么哭下去，长大一定会变成哑巴。

“不哭，不哭——”王耀熟稔的来回摇晃怀里濠镜，像个可笑的小父亲。

濠镜很倔，王耀越劝他，他越哭得大声。真的是太饿了，即便是空气中的屎味可以忍受，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也太折磨人。

王耀也没吃什么饭，他抱着濠镜走到厨房，用水龙头对准濠镜的嘴唇，王耀希望他弟弟能喝点水，那样就能好一点。可濠镜显然不能满足喝冷水，他扯着脖子嚎哭，感觉嗓子都哭出血了。

“烦死了！”这是那女人从卧室走出来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她走进浴室，自顾自的洗起了澡。

“妈。”王耀小心翼翼的推开浴室的门，“弟弟饿了。”

那女人没听见似的，哐的下把门给反锁上了。

王耀吃了个闭门羹。

濠镜光脚站在地上，抽抽搭搭的看他和那女人，打心底希望他们之中有谁能给他点食物。

“哥，哥鸽——”濠镜是三岁才能流畅说话的，比普通孩子晚，但他天生就能把普通话，英语还有西班牙语说得很好（西班牙语得益于一个从墨西哥偷渡来的单亲妈妈，她有时候会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王耀，让他帮忙看濠镜的同时，看下她的孩子。）

“你能自己在家看会电视吗？”王耀蹲下来，摸摸濠镜的头。

濠镜睁大眼睛看着王耀，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一会就回来。”王耀捡起地板上的一件蓝色T恤，又穿好阳台上还没干的褐色短裤。

濠镜这时候又开始哭了，他挺害怕王耀丢下他离开的。

“嘘，嘘，不哭，不哭——”王耀紧紧抱住濠镜，“我不能带你去，我一会就回来，如果我们一起去，别人会注意我们的，我不能带你去，我保证我马上会回来——”

濠镜的哭声似乎小点了，王耀放开濠镜，狠狠心，扭头跑向门口。他是个天生就很善良孩子，无法伤害别人，也不擅长做坏事。所以那个时候，王耀决定去偷东西的时候，简直像在亲手杀死自己。

他不愿意这么做，却又必须那么做。更残忍的是，他偷窃的对象是一个开便利店的孤寡老太太。她很老了，耳朵背，眼神也不好，因此很难发现王耀偷她的东西。这个老太太对王耀很好，她不会因为肤色歧视他，甚至每次遇见他的时候，都会给他一块糖果作为礼物。王耀曾经向上帝祈祷，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可以成为自己的监护人。可后来，王耀再没脸祈祷那些，他只祈祷上帝能让他在偷东西的时候立刻死掉。

王耀还安慰过自己，如果有一天他有钱了，一定会把这些东西加倍还给那位老太太。结果直到那位老太太被杀害，他也没能把欠她的东西还回去。她死于一场枪击，没什么特别的，他们住的那个街区一向很乱。

王耀后来又偷过很多次东西，后来他的心也跟着麻木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坏种的时候，总是难以接受，但时间长了，就不会那么羞愧又痛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耀还没无耻到从那些肮脏的行径中找乐子。

濠镜是在王耀偷来的东西中长大的，他看着王耀一次次的从门口带进来他需要的东西，有时候是带着伤，有时候不是。王耀不许濠镜和自己一起做贼，他只需要濠镜活得干干净净。他那个时候很天真的想，等在再长大些，他也很快会活得干净。

王耀的脾气从那个时候起就很倔，虽然从表象来看，濠镜才是这个家里被迁就的那个。濠镜从小就很懂事，但他的确比王耀要过得好点。王耀尽一切可能满足濠镜的营养需求和学业需求，以至于他不用像自己似的，成长为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垃圾。

垃圾这个词，是王耀从自己被大学开除的时候给自己下的最终结论。因为即贪又蠢，他葬送了自己唯一能和体面生活快速搭上关系的捷径。因而濠镜拼命学习不是为了别的，仅仅是为了和哥哥能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窗外的车灯闪了下，濠镜将思绪拉回到房子里。他站起身，撩开窗帘，向外瞥了眼，是辆挺扎眼的红跑车开走了。不知道是谁的，但多半是哪个操蛋有钱人在这破地方偷养个情人。濠镜脱了眼镜，赤脚走到王耀的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王耀没睡，他只是躺在那，假装自己睡着了。

“哥。”濠镜很轻的叫了声。

“嗯。”王耀用鼻音作为回答。

然后濠镜就在黑暗中，摸进了王耀的被窝。他从身后紧紧抱住王耀的肩，将脸和鼻子一起埋进对方的脖颈呼吸。王耀温暖的体温和熟悉的香皂味让他觉得安心，像是暖和的食物安稳的睡在胃袋里。

他们睁着眼睛一起享受黑夜带来的静谧，绝口不提之前的伤和生活中所有操蛋的破事。

“哥，我比你高了。”濠镜小声说，他整个身体都紧紧贴着王耀的，像两枚黏在一起的汤勺。

“那说明饭你没白吃。”王耀说，声音带着轻巧的笑意。

“我想学天体物理。”濠镜说，“上次会议认识的加州理工的教授有给我邮件，似乎很看重我。”

“你喜欢吗？”王耀透过窗户，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那个教授的项目资金充沛，”濠镜说，“而且他还和NASA有课题，我很快就会出人头地的。”

“哦，那不错。”王耀笑了下，“你会上太空吗？”

“不知道，但未来我会有钱。”濠镜笑，“有很多很多钱，也许比埃隆马斯克还有钱。”

“百万富翁？”

“亿万富翁。”

“那我就是亿万富翁的哥哥？”王耀能感觉到身后濠镜散发出的体温，和脖颈间有点扎人的胡茬。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什么样的好日子？”

“到处旅游，周游世界？”

“我更想买间公寓。”

“公寓？”濠镜停顿，然后慢慢笑开，“对，我们可以想买间公寓，就在曼哈顿。”

“窗帘装成墨绿色的。”

“对，窗帘装成墨绿色的。”

“地砖呢？”

“白色的，白色配墨绿色最好看——”

王耀和濠镜忍不住吃吃笑出声，他们感觉自己很傻，但就是忍不住幻想美好的未来。

“我学的很快，”濠镜说，“也许在等5年，我们就能买自己的公寓了，如果顺利的话，也许3年，那些国际企业和政府机构会争着雇佣我。”

“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好好挑一挑。”

“对，看看他们谁出价最高。”

“你可以在门口设个门票处，谁进来看我，你就收他5块钱，问我问题就20。”

“好主意，那样我们就有养老金了。”

濠镜和王耀又忍不住笑出声。他们笑了一会，渐渐安静下来，然后王耀莫名其妙的流出了眼泪。

*

贝什米特从来没觉得任勇洙这么碍眼过。他和那个叫伊丽莎白的泼妇打得火热，两个人在舞池里黏黏糊糊的跳贴身舞，简直让人没眼看。

“你女朋友？”酒保将一杯长岛冰茶推到贝什米特面前，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诉说着八卦的欲望。

“不是！”贝什米特恶狠狠的瞪了酒保一眼。

“你是备胎？”酒保没眼色的继续追问。

“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备胎吗？”贝什米特大声说，“什么狗女人那么没品味，敢让老子做备胎，老子能看上她，她就该烧八辈子高香了！”

“你有钱吗？”酒保问。

“没有。”贝什米特不解的盯住酒保的脸。

比恶言恶语还要伤人，那酒保很不屑的朝贝什米特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贝什米特瞪大眼睛，感觉面前这个小基佬欠揍极了。

“什么什么意思？”小酒保很姐妹的朝贝什米特扁扁嘴，仿佛基尔伯特是个不上道的智障自恋狂魔。

“我就问你那个‘哼’，是什么意思！”贝什米特非要和面前这个家伙理论一番。

“哼！”小酒保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接招，他把贝什米特喝了一半的酒，给收了回去，然后转身风骚的扭扭屁股，朝长吧台的另一面走去——爷爷不伺候你了！

“喂——你！”

“基尔，你还没回去呢？”任勇洙注意到贝什米特还没走，正好伊丽莎白也跳累了，正想要些喝的东西。

贝什米特看见他们俩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干嘛去？”任勇洙挺奇怪贝什米特的表现。

“要你管！哼！”贝什米特抓起吧台上王耀的手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夜店。

---

2020-01-14 03:44:09 【一期一会】 啊啊啊啊啊啊更新了太太最近好高产

2020-01-14 03:57:43 【吃糖吧你】 我的天，我今天也太幸福了，居然碰到太太高产了

2020-01-14 03:59:49 【Alternative】 耀耀好可怜啊真的好心疼他😭😭😭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太苦了濠镜你一定要好好待你哥啊（汪汪大哭）

2020-01-14 04:16:31 【火山】 看见太太更新的消息提醒立刻来啦

2020-01-14 04:18:21 【。】 总感觉好慌啊……为濠镜担心

2020-01-14 04:26:40 【💛】 连更 我惊了

2020-01-14 04:44:28 【角jio】 濠镜要好好帮你哥啊呜呜呜呜(┯_┯)心疼

2020-01-14 05:22:00 【Anne】 连更，太太高产啊(๑• . •๑)。老王好不容易，濠镜一定要好好待他。

2020-01-14 05:59:02 【kuang】 太高产了看到更新不由得一颤55555

2020-01-14 14:51:42 【水星鱼儿】 哇，我太喜欢这个耀了( •̥́ ˍ •̀ू )心疼的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2020-01-14 16:41:16 【藏海】 我也觉得好慌……濠镜不会有事吧……感觉在立falg

2020-02-18 16:54:16 【仰天大笑出门去卡到痰】 哭了……大家都好惨啊

2020-02-23 17:43:18 【苏岁言✨🎏】 啊啊啊啊啊啊我哭了😭😭耀的过去太可怜了我他妈爆炸😭

2020-03-22 00:51:23 【西坡药【长 弧 警 告】】 我好慌着不会是flag吧……千万别千万别，我心脏不好别吓我【心梗中】

2020-04-20 16:13:24 【巾凡今天吃耀了吗】 这是……flag吗……

2020-04-29 17:29:03 【阿尔肥雷德·Fat·穷死】 是普洪吗！

2020-05-23 17:04:07 【Сибирская】 这样的穷日子，看着便叫人跟着痛苦扭曲起来，有希望就好，有盼头就好

2020-06-28 22:14:44 【莫柒呀】 回复【藏海】 濠镜吧……不好说啊